1600w 到 2300w 到1600w 清晨與黃昏

 以前讀書的時候，曾經也發光發熱。那時候只要掌握個 divergence theorem，就能在 Ph.D. qualify 考試裡游刃有餘。今天再看看微積分，考題跟當年差不多，但自己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熱血的學生。

1995 年那些讓人驚嘆的演算法，現在早已變成教科書裡的基本內容。這個世界總是這樣，理論越來越艱深，社會越來越競爭。想起老爸出生的那年代，1960 年代，整個台灣才 1600 萬人。現在呢？2300 萬人。年輕人一出社會，就要迎接大學沒教過的鐵拳，毫不留情。競爭比起上一代直接多了 43.5%。

有朋友開玩笑求救：「教授要救救我」，但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——這艘船早就開始進水，不再是那種因為熱情而讀書的年代了。

而更諷刺的是，國發會預估到了 2070 年，台灣的人口會再掉回到 1600 萬人以下。1600→2300→1600，彷彿是一場剛好跨越我老爸出生到我離開的百年循環。

但這兩個 1600，不再一樣。第一個，是成長的黎明；第二個，是收斂的黃昏。第一個 1600，能看見希望的高升；最後那個 1600，卻只剩餘光緩緩退場。

我們這一代，剛好卡在頂峰與衰退之間，看著戲演完，還得收拾舞台。也算有福報吧，還能坐在觀眾席裡，靜靜看著燈光暗下。

下午還要上課，劇場裡的燈雖然暗了，但生活還沒結束。